“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给你的银子都被祁若娴扣下了，若我早知如此，又怎么会让你因为几两银子受辱。”
“爹娘的尸体我已让人厚葬，爹的案子也被平反，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。”
我冷眼看着他啜泣，面纱下的唇紧抿。
我爹如果不是因为陆濯清，根本不会死。
他现在做的事，都是他该做的！
陆濯清哭了许久，才站起来，看着我。
我心跳漏了一拍，转身要走，被他抓住手臂。
他清瘦的身躯从身后拥住我。
“雪儿，刚刚那些话，都是我想对你说的。”
“求你，别不要我。”
查荼和侍从早就偷偷离开，暗室只剩下我和陆濯清。
我的语句变了调，用力挣扎想脱离他的怀抱。
“是驸马爷大义灭亲休妻，又怎么算是我不要你？”
陆濯清慌了，收紧手臂又怕我疼，不敢太用力。
“不是的，我已经和祁若娴和离了，你是我唯一的妻子！”
“是吗？”我冷笑，“我不稀罕了。”
“不行，不可以。”
陆濯清把我转了个身，从正面抱着我。
其实他这个人表面清高矜贵，内里一直都很幼稚任性。
所以他做出的那些事，从不会多想我会怎么样。
觉得我影响他仕途就把我踢开。
认为我永远都在。
我用力把他推开，扬手给了他一耳光。
“我体内的混毒是谁下的，需要我说出来吗？陆濯清，你真的让我恶心。”
他捂着脸，一下失神。
“我后悔让我爹助你考取功名，你这样的人渣，只配烂在泥里。”
我缓步离去，走到查荼身旁。
这一次，是我居高临下看着他。
“陆濯清，回去吧，这里没有你的妻子。”
查荼听到我的话，蠢蠢欲动的手挥出残影。
他让人把陆濯清扔出城，该出哪去哪。
还怕我不开心，凑上来安慰我。
“新雪，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，我都说了等我回了北齐，肯定想办法娶你……”
查荼当年作为质子在魏国待了五年，我确实认识他。
也是这样，我才放心留下。
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，现在我不想嫁给任何人。
我在皇宫里住下，结果到了半夜，一把锋利的刀刃抵在我的脖颈处。
我被陆濯清用匕首抵着脖子，一路偷偷出了北齐皇宫。
他给我下了软骨散，让我整个人瘫软无力，只能靠进他怀里。
“我一定会带你走，我们不回京城了，去江南，你不是一直喜欢江南吗？”
陆濯清不时回头，看查荼的人有没有跟上来。
我全身的力气只够瞪眼，嘴皮子都掀不动。
耳畔是风声，还有他的呼吸声。
“雪儿，其实我骗了你，我没有和祁若娴和离。”
“我把她杀了。”
我一惊，都忘了瞪他。
陆濯清笑得张扬，他从没在我面前这样笑过。
或许，这才是他的本性。
身后，查荼带人骑着马狂奔，疯狂呐喊。
“雪儿，谁让祁若娴一直骗我们呢？就因为她是公主？可是公主也只不过是人，她伤了你就该死啊！”
“我现在不能回京了，但我可以毁容，陪着你去江南。我不做官了，只做你的夫君。”
我没有回答他，也没力气回答他。
陆濯清只当我是默认。
查荼的马很快，他一手拿着弓箭飞快拉弓。
却因为陆濯清抱着我，不能把箭头瞄准他。
只能对准马。
马因为剧痛发出哀鸣，往侧边倒去。
在落地的那一刻，陆濯清翻转身体用自己挡住我。
他的颈椎和巨石相撞，我也因为剧痛晕死过去。
再睁眼，我已经恢复了力气。
身边，陆濯清脸色青灰躺在那儿，悄无声息。
他死了。
他的衣襟藏着一封信。
我拿出来打开，信很短。
“濯清这一生都在还债，从前我只希望还清了逃离许家，现在却悔了，我想缠着雪儿，死也不离开。”
我爬起来，静默良久。
陆濯清就这样葬在北齐，而我也和查荼道别。
临走前他问我要去哪里。
我想了想。
“去江南吧，现在出发，正好是春天。”
（完）
更新时间：2025-07-07 11:06:5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