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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开始布局。
第一步,法律武器。
我筛选出本市最负盛名的家庭纠纷与财产继承律师,张瑾,以雷厉风行和从无败绩著称。
用一个新注册的匿名邮箱,我将那份人寿保单和《财产赠与协议》的关键部分截图,发给了她。
邮件正文我字斟句酌:“张律师您好,冒昧打扰。我以匿名方式向您咨询一个极端案例。假如,有父母为给一个子女续命,意图谋害另一个子女,并提前通过保险和财产赠与的方式,将后者的死亡利益全部转移给前者。请问,这在法律上构成什么?这些协议是否有效?期待您的专业回复。”
几分钟后,我就收到了她助理的回复:“您好,张律师对您的案件很感兴趣,称其性质极为恶劣,已触犯多条法律。她希望能与您通话详谈,所有内容将严格保密。”
很好,鱼儿上钩了。
第二步,舆论审判。
我拨通本地最犀利的调查记者——李锐,他以专挖豪门黑料闻名。
“李记者吗?我有个料,你肯定感兴趣。”我用处理过的声音说道。
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他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敏锐。
“一个叫王道长的邪术师,一个隐藏在深山里的据点,一笔数额巨大的可疑转账,还有一个即将被至亲送上祭坛的女孩。线索我会发给你,我不要钱,我只要你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,越大越好。”
最后,我编辑了一条匿名短信,将王道长的地址照片以及他涉嫌非法宗教活动和巨额诈骗的信息,发给了警方。
我要的不是简单的报复,我要的是一场盛大的审判,让他们在法律、道德和舆论的三重绞刑架上,当着所有人的面,被千刀万剐,永世不得翻身。
爸妈对我的“虚弱”越来越满意。
客厅里,他们毫不避讳地规划着等晚晚回来的生活,语气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。
他们开始动手整理我的东西,美其名曰替妹妹保管。
妈妈拿起我书桌上唯一一张全家福,指腹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脸,对我爸说:“你看,欣欣笑得多开心。等晚晚回来了,看到这些,就知道妹妹有多爱她,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一切。”
我低着头,嘴角咧开嘲讽的弧度。
等他们离开,我锁上门,拿出那块仿制的玉佩。
那是我刚重生回来就找人定制好的。
灯光下,它与真品别无二致。
我用玄学前辈赠予的银针,蘸着朱砂,在玉佩内部小心翼翼地刻下他所教的“镇魂符文”。
最后一笔落下,我刺破指尖,将一滴血珠滴在符文中央。
血珠瞬间被吸收,玉佩仿佛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嗡鸣。
我将这枚精心制作的陷阱放在床头,又将那枚真正的夺命玉佩悄悄放回了原处。
接下来,就该处理姐姐的骨灰了。
距离四十九天,只剩下最后三天。
我病得愈发沉重,已经彻底卧床不起,连喝口水都需要人喂。
妈妈端着一碗温热的白粥,一勺一勺地送到我嘴边,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“小希,再吃一点,吃了才有力气。”她柔声哄着我,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种病态的狂热,“姐姐很快就回来了,王道长说了,就这两天了。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再也不分开了,多好啊。”
她的嘴角挂着慈爱的笑意,眼神里的狂热却越来越盛,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诡异地融合在她脸上,让我胃里一阵翻搅。
我费力地抬起手,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她的手腕,指尖冰冷而颤抖。
我看着她,努力挤出几个沙哑破碎的音节:“妈……”
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滑落,浸湿了枕巾。
“我好难受……我是不是快要死了?我好怕、我真的好怕,妈,我不想死……”
我的哭喊声,似乎终于触动了她。
妈妈的身体僵了一下,那狂热的眼神里,终于闪过一秒钟的挣扎与不忍,那是属于一个母亲的本能。
但那丝不忍,如风中残烛,瞬间就被更汹涌的疯狂所吞噬。
她反手握住我的手,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婴儿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傻孩子,别怕。你不会死的。”
她顿了顿,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,缓缓地,清晰地吐出后半句话:
“你会以另一种方式,和我们永远,永远地在一起。”
这句话,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,精准地刺入我心脏最深处,彻底击碎了我对这份亲情最后一丝可笑的幻想。
也好。
我闭上眼,任由那股滔天的恨意,将我心中名为复仇的火焰彻底点燃,烧得比她眼中的狂热更加旺盛。
就在这时,我清晰地感觉到,藏在床垫最深处的那枚真正的夺命玉佩,传来了一阵微弱却急切的震动。
看,连姐姐的灵魂,都已经迫不及待了。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9:55:59